谈天说地话“割麦”
麦熟一响,虎口夺粮。 陇原大地,六月中旬的天气,骄阳似火,晴空万里;傍晚时分,清爽的风徐徐吹来,金黄色的麦浪此起彼伏,呈现着丰收的迷人景象。夕阳之下,羊只络绎不绝,牧归的人吆喝着,穿过那一望无垠的麦田……
杜鹃鸟早已从“三秦大地”一路长途跋涉,到达了陇原大地并安营扎寨了,旋黄旋收嗄的一声,这清脆高昂的声音回响在绿荫之中或原野上空,似乎提醒庄户人家做好夏收的一切准备工作。此刻我站在自家门前的麦地边上,看到麦子饱满,穗大个高,心里涌动着收获的喜悦:回想起今春自然灾害,一场始料未及的霜冻“摧花折枝”,而眼下麦子又熟得如此饱满,黄得那样通透,怎能不叫人为之兴叹!举目远眺,我才发现,对面山上的小块麦地里,农民开始用镰刀收割了。在这满眼丰收的季节里,农民为三夏大忙季节做好了一切充分准备,一旦小麦收割的最佳时机到来,则蓄势待发,挥汗如雨!俗话说“一年庄稼两年伴”,意指小麦从种到收需用大量的人力、物力和财力,真是来自不易,不过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。而遇到连阴雨和自然灾害,农民们则束手无策,所以在这个时候,一个晴好的,旷日持久的天气是庄稼人心头最大的“奢望”……
小时候,我记得到每年夏至(即农历五月端午)前后,正好是收麦季节,庄户人到收麦前,准备好了晒麦场,庆阳、平凉的农民四月八到屯子镇物资交流会上购置叉把、镰刀,扫帚等收麦用具,在生活上提前备好面、米、油,买些猪肉和蔬菜,还有烟酒和饮枓,看来割麦时庄稼人的“生活待遇”似乎等同于过年了——可见收麦子的“工作”真的是“不同寻常”啊!
时间在岁月的长河中一天天流淌。到了收麦这天,大人五点起床,六点下地干活了,刚开始收麦第一天就感觉有力浑身有使不完的劲,爬天跪地能收一亩多地,到了笫二天腰酸腿疼,全身不舒服,收一阵站一会,全天下来收不到一亩地,收麦真是霸王之苦,天气炎热,有的人吃不下饭,光喝水,日头慢慢变得毒辣,脖子露出来的部分,晒得通红。汗珠子从头发窝里看得出,都撑不住全身在也不往外冒汗,满脸都是水道子。眼睛已经有些睁不开了,开始用两只袖子擦,后来袖子都湿淋淋的,只得撩起衣襟擦。后背的衣裳被汗水吸住,紧贴着皮肤,难受异常。割一会,就直起腰来东张西望一番。不会收麦子的人更困难了,一料子小麦收结束,人收麦自如,和往常干活一样,但没麦可收,人变黑,身体减退,收麦能锻炼人,也能教育人,真可谓“辛辛粒皆苦”。
上世纪六七十年代,正是生产队集体所有制,实行工分计酬,大集体人们收麦更慢了,收一亩麦一个工值,一个工几毛钱,那时候我们学校每年放忙假,在这个季节里,小学生拾麦穗,过去讲寸草归场,颗粒归仓,经过一个多月的收麦,把收下的麦子捆好拉到场里凉晒楼成麦垛,然后一场场碾完到了种麦前后,山里人碾冻场到九十月了。
八十年代,农村实行大包干责任制后,调动了农民种粮的积极性,那时,家家户户都种了很多的小麦,作为夏粮的主打作物,几乎所有的山坡地都会被种上麦子,收割时大人小孩一齐上阵,有时在皎洁的月光下抢时间收麦,速度更快,一家几十亩地,要不了几天就收完了。这一切完全是凭借体力,耐力和毅力!
收完麦子,再寻个好天气,把麦子整晒,白天用牲畜打场,晚间要扬场,后来用手扶拖拉机碾场,比用牲畜进步多了,到了二千年后塬面全都实现了联合收割机,机械化代替了人力,在收麦期间几千台收割机活跃在陇原大地上,有三四天收麦就结束了,即省力,又省钱,速度更快,人们再不为收麦困难而犯愁了……
(剧终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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